嗡嗡

　　腦子乾巴巴的，搖晃發出窸窣悶響，可以的話真想像對待結痂一樣摳摳他。

 　　小時候家被農田環繞，屋後有一大叢竹子，風來颯颯。夏日晚間空氣濕潤清涼，蛙蟲鳴叫，螢火蟲幼蟲還會鑽入家中；後來家被停車場及大馬路包圍，屋旁有間加油站，風來揚塵。我的耳朵開始耳鳴，不分冬夏晚間蟲聲唧唧。

　　左眼窩上方脹痛，歸因咖啡因缺乏及肩頸僵硬。高中地理課，老師問學生知不知道「農地龜裂痕跡的剖面是什麼形狀」？答案是Ｖ形。左側頭皮好像開了幾個Ｖ形，尖端抵著眼球。揉揉左肩，尖尖可被稍稍舒緩。睡睡醒醒，每次間隔一兩個小時或是五分鐘，蟲在白天也大鳴大放了。耳裡喓喓草蟲，開裂腦袋趯趯阜螽。

　　其中一個睡，做了個夢，是面對時大家都無能為力的Mr.Game，提著兩把黑柄尖刀要我回答問題，我只擔心他把尖刀丟向我，這樣就必死無疑了。最後我擔心Mr.Game被觸怒而阻止其他人大聲聊天，反倒被他警告性地割了右手手背——像是美工刀切開橡皮章的觸感和徐緩，刀尖攪了一下手背痠麻不已，傷口繞過尺骨末端突起，拉到手肘一半左右。回想來色彩單調如紅筆墨水的血漫出，我拿布巾托著手，手掌立刻黏澀濕透。一邊想著劇痛可能要過一下下才會出現，一邊想著阿糟糕這樣好了也不能托球了吧。

　　場景在國小禮堂地下室，我究竟多麼懼怕過那個地方。幸好一受傷就醒來了，不然會玩什麼遊戲呢。發現雙手在頭頂交握，這樣算是壓迫以致夢境嗎。解夢說法南轅北轍，身體部位、是否見血、事主性別，綜合起來的結果反轉了兩次。

　　戴上耳機，將注意力轉向音樂使蟲鳴暫歇，亦既聽止，我心也降。堉是土地肥沃的意思，沖杯咖啡加些牛奶澆灌乾涸，還不行就四處擦些薄荷，長噓一口氣，靜待所有ＶＶ被灌滿，眼球歸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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捻香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