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/12/07

與光無關


  「有人決定落單,有人沒跟上,老師!有人根本沒跑。」  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——出自課堂同學L


  十二月花蓮正興朔風,面海挾帶而來的水氣讓整年季節充滿濕氣,不知覺地架上的書已經發霉了好幾本,也忘了為天花板的壁癌生氣的次數。天氣與我總是背離,過著彼此不同世界的時間,打從來到這裡,我暗自決定要把創作當做一回事,實然我已說過這話一年多了,一年多來,幾乎沒有靜下來揣度一字一句。

  我忘了為什麼不寫。

  聽過一場演講,在南投三育,我記得是柯裕棻、紀大偉和黃麗群,在一片黃綠交錯的陽光與陰影下,談說身為一名作家「我為何寫作,我為何不寫」,但三人似有默契地幾乎沒談論關於為何不寫這件事情。後來演講便結束了。

  有這麼幾次,我告訴別人我是學創作的。慢慢地我根本不這麼說了,有些人不說自己創作,有些人不認為自己是創作,不管是正命題還是否命題,「創作」被拿到極高的位置仿若一枚跳樓的硬幣,鏗鏘有聲的,落地時還會跳動些許,硬而無痛,重要的是,它竟是個交易而來有價值的產物,可到底是我們握住了它,還是把它從高樓丟下。

  但是到底誰知道誰落單誰沒跟上或誰根本沒跑。
  
  昨日是慣例的詩創作課程,鴻鴻突然帶我們跑步,在十八度低溫的校園裡,一群學生就像冰櫃裡的飯糰在馬路上滾動,不時碰撞稜角,發生聲響,是以我們將眼見之事化作名詞,寫成詩,念出口氣,我忽然想起我幾乎不產出了,可是我不知道要問誰。

  「在軟浪的草坪上將草打成繩結,用以占卜兇手的腳步聲。」


  我想起房間裡的壁癌造成生活的窘迫,想起花東地方單軌的火車總是等待另一輛火車錯身而過,在穿越深夜的很多個晚上我根本失眠,期待有一種答案能夠帶領生活走向光的所在,直到看見自海岸山脈緩緩升起的那道光芒——從海的那一邊而來,從山的背後而來,從陽光曬紅那中央山脈的對面而來。

  可我終於明白一切與光無關。




  

1 則留言:

  1. 「是另外一邊的山和海耶」

    小時候我寫過一篇小小的文章,
    關於火車、山、海和我老爸。
    看到照片自顧自覺得有些溫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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